記得要笑

那年年紀已經不輕，不曉得發了什麼神經，游走於各大學的自由論壇，用刻薄潑辣甚至偶然近乎無賴的方式和當時的大學生打筆戰。那年頭的很多大學生，虛禮得不像個年輕人，臉皮卻薄得像紙。

今日無意間找到了當年的少部份筆跡，尖酸的狂言，七年後的今天是再也不能了。至於當時寫下的長短句，技巧欠奉，但火氣十足，不妨修輯留念。

<不必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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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下眼鏡
讓睜得太大的眼睛休息
讓大咀巴終於閉上
世界靜一靜

放下心情
水在火上沸騰
期待的不是清純的蒸氣
而是一煲濃湯

濃湯需要很多材料
來自各地的市場
在孤獨的煲中盛水
燒乾了
辛辣的營養

或許
或許我已不必

<隨便>
隨隨便便
隨便隨便
自由民主法律公義
問責
隨便
道歉
隨便
悉隨尊便
隨便伸腳
在飛機的第一排客座
她的先生
為人隨便
隨便成為第一任特區行政長官
隨便名留青史

<的士司機2002>
梁司長拿著一把刀
是的，她說她早已拿著了

董特首取消了八萬五
是的，他說八萬五早已不存在了

我們把眼睛都揉痛了
最後只好承認
看得見刀
看不見八萬五
萬勝節在哨子聲中揭幕
一個斷頭掛在舞會的正中央
她說: 那頭早已掛著了
他說: 那身早已不存在了

我們憐憫這個模糊的頭顱
用鬼哭的聲音呼叫
車厘子梳打混和血腥味
是蝙蝠最傾慕的鮮甜
斷頭的死因無跡可尋
一把擱在暗角的掃帚可能是凶器
我們盤問，掃帚冷嘲:
「何必問？連的士司機和妓女都不想知道。」

一個梳著雞冠頭的壯漢衝進場
他擎鎗向掃帚狂射
洞穿的竹柄流出雞糞
他為妓女和自己討回了公道

於是萬勝節的音樂響起
又一個瘋狂的夜
群鬼亂舞

<孤兒>
停一停，讓我們
先忘記世界的定義，再
重新張開眼睛
那手指幾乎摩著天的
是山，老松樹是他顫抖的指尖

山是從海裡冒出來的
海是他的母親，他的母親
早已離開了
留下我和山在大地上
兩個無依的孤兒


@@: 的確，那是二零零二的味道。